【苏流】相见之缘 (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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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琅一一琊阁？」飞流疑惑地歪着头，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自飞流来到琅琊阁已经一月有多，是蔺晨锲而不舍地扎针，喂药，探脉，输真气，飞流才险险从鬼门关前捡回了一条命。
飞流这名字是长苏取的，说是随便想到，没有甚麽深意。听得蔺晨一耸肩，虽对长苏的漫不经心不甚赞同，却也没有说些甚麽。
身体好不容易康复过来，蔺晨又发现这孩子不善言语，对身边的事物竟毫不好奇。後来是蔺晨逗弄着玩闹着，才总算逗得孩子开了口，也让梅长苏和蔺晨松了一口气。
难得飞流愿意开口说话，蔺晨听着很高兴，满意地捏了捏那好不容易长了点肉的脸：「对，这里是你的家。以後你便会在这儿生活。」
梅长苏冷冷的站在一旁，眉头微皱：「蔺晨，别给他太大的希望。」
「飞流，别忘了我说过的话。」他走近，俯视只及他腰部一般高的孩子：「你最好乖乖听话，努力练功，不然别想留在这里。」
飞流脸上没甚麽表情，只是一双眼睛大大的睁着，似是有千言万语无从诉说。只是双手有些不安地握成拳状，不太自信地移开目光。
这个人，叫苏哥哥；是在回来琅琊阁时，一路搂着他的人。
依稀记得，苏哥哥的怀里很温暖，让他莫名的安心。
让他有种，想一直留在苏哥哥身边的感觉。
蔺晨站在一旁，无可奈何地暗叹了一口气，却甚麽也没有说，只是对飞流眯起眼睛半威胁道：「飞流，晨哥哥说甚麽了？」
「一一要，说话。」飞流的身子缩了缩，小小声地说道。
其实飞流不太明白，明明以前的人都让他安静做事，可来到这琅琊阁後，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。
以前，他晚上都必须清醒着；现在却被告之，晚上是用来睡觉的。
以前，说话是不被允许的，只需要服从命令；现在，哥哥们却要他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，否则别人便不会知道他在想甚麽。
仿佛想到了甚麽，飞流又偷偷望向苏哥哥，随即低头补了一句：「练功。」
多想让这个苏哥哥喜欢他，让他可以一直留在这里。
这样便能一直一直看见苏哥哥了！
梅长苏复杂地看了飞流一眼，似是同情似是歉疚，最後还是甚麽也没有说，只是让飞流退了下去。
待飞流的身影完全消失後，蔺晨才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茶杯，为自己盛了一杯茶。
「飞流虽然能开口说话，可东瀛秘药深入骨髓，这心智大概是治不了的。」蔺晨叹了一口气，身为大夫，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。
梅长苏的声音依旧淡淡的，语气中既有遗憾，又仿佛松了一口气：「这样更好，更能为我所用。」
「一一」蔺晨一时竟无言以对。
「眼下飞流的身子也好上不少，能不能，现在便着手教飞流武功？」
蔺晨一怔，语气中带着隐隐的苦涩：「知道你心里急。」
因为知道，所以长苏对飞流如此冷待，他也没说些甚麽。
可再急，总不能逼一个无辜的孩子上绝路吧！
接下来的日子，蔺晨开始教飞流熙阳诀，一种对飞流的身体有利而无害的心法。
出乎意料地，飞流学得极为认真，不过一月便进步神速。
说到底，飞流的底子本来就好，是习武的好材料；加上这孩子做事非常专注，自然事半功倍。
飞流渐渐喜欢练习武功。
因为他发现，就算他练不好，也不会有人用鞭子抽他。因为他发现，体内的真气会随着练功而愈渐强大，晨哥哥说这会让内伤好起来。
因为他发现，只有练功的时候，苏哥哥才会偶尔走出来看他。
有时候会监督他练功，有时候不会。苏哥哥总把自己关在书房内，不让任何人靠近。
为了能看见苏哥哥，飞流有时会故意加长练功的时间。而晨哥哥不在的时候，苏哥哥还会亲自教他。
「拳出的时候，不能心急。」
「脚尖先着地，记得膝盖要微曲。」
苏哥哥的声音轻轻淡淡的，有种漫不经心的感觉，却像一阵春风吹过他的心底。
不喜欢苏哥哥皱眉，所以他尽心尽力地练功；武功进了一层，便换来苏哥哥浅浅一笑。
「做得不错。」
那一笑，像隔了层纱似的，掺杂了飞流不懂的悲伤和仇恨，可飞流已经满足了。
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，梅长苏也发现，自己的内心渐渐起了变化。
飞流和他从前见过的孩子不同，独自一个也安安静静的，对命令更是绝对的服从。
看着飞流，他心中的仇恨，似乎少了那麽一点点。
那种堵得心中难受的感觉，也渐渐消散了不少。自到琅琊阁的日子以来，就属这一个月最是舒展；有时候看着飞流闲时摺纸画画，都会想抛下手中的工作，好好休息一天。
可偏偏是这种轻松感，让他心中浮现起一丝烦躁。
梅长苏，你得记住，你不止是你，身上还背负着七万冤魂的重担。
即使是一刻的休息，都只会是奢望。
心中因为这些挣扎而愈渐浮躁烦扰；许是移情作用，不知从何时开始，梅长苏一见飞流没在练功，便不由自主地感到厌恶。
飞流最是懂得察言观色；对此，他总是乖巧地放下手中的毛笔或摺纸，从善如流地到庭园中练武。
毕竟，他只想苏哥哥高兴。
这一天，天色昏黑，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似的。
飞流刚练完武，空中便「轰」的一声打起雷来；飞流吓得蹲在原地，把头埋到膝盖之间。正当他不知所措之际，他习惯性地想起苏哥哥；当下举目四下观望，终於看到了苏哥哥常待的书房。
心中一喜，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书房的门外；探头一看，苏哥哥竟不在房内。
没等失望的感觉浮上心头，天空又轰隆隆响起雷声，更转眼间下起倾盆大雨来。
飞流被雷声吨得惊慌失措，下意识便逃进了书房，蜷缩在书案下瑟瑟发抖。一颗心紧张得快要跳出来，却只得闭起眼睛咬紧牙，默默地等待时间过去。
他很怕雷声，很怕很怕。许多次他都被吓哭了，然後被那些人关到小黑屋里。
那小黑屋伸手不见五指，风吹声像是被放大了几倍；他哭着求那些人放他出去，可换来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黑夜。
於是，他学会了，要安静的忍耐，免得又被关进小黑屋里。
这时，一阵愤怒的哮声在耳边响起。
「飞流，你在干什麽！」梅长苏怒不可遏地瞪着飞流，随即粗暴地把飞流从书案下拉扯出来。
可无法补救了。书案上一片狼藉，墨水早就倒翻在纸上，更有不少纸张散落在地。梅长苏急急抽出重要的信纸，可墨水早就盖过了字迹。
而这一切，因是因为飞流匆忙躲到书案下造成的。薄弱的木板承受不了飞流恐惧的颤抖，令原本整齐的书桌变得惨不忍睹。
蔺晨是陪着长苏进屋的，首先见到的却不是那乱七八糟的书案。
「算了，别怪飞流，他不是故意的。」蔺晨轻轻搂过摔倒在地的飞流，感受到孩子微微颤抖的身体，不禁有些心疼。
「不怪他，难道要怪我不成？」梅长苏的怒火盖过了理智，多月来的压力终於一次性爆发：「我可是花了不少精神，好不容易才完成的！他倒好，一下子把我的心血全都白费！」
「一一苏哥哥一一」
「别这样叫我！」梅长苏厌恨的语气让飞流缩了缩，噤声不敢再说。
「好了，他不过是个孩子。」
「孩子又如何？」梅长苏狠狠地瞪着飞流，眼神更是冷得令人可怕：「早知如此，当初就该让你被人群打死才好！」
「长苏！」蔺晨看不下去，赶忙喝止道：「我本不想多说，可你今天的话太伤人了。不分由说便说是飞流的错，你可曾看到他内心的恐惧？」
「当初你坚持是自己救了孩子，我才说让这孩子归你管。而现在，你竟是这样照顾孩子的麽？」
说着，蔺晨又微微搂紧了些怀中的孩子。他都感觉到了飞流的瑟瑟发抖，长苏怎麽还能装作视而不见？
一阵微风拂过，让梅长苏清醒了不少。他像个陌生人般看着飞流，语气冷了不少。
「既然如此，这孩子我不要了，你要尽管拿了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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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OOC呀OOC~文渣没能古风对不起*
最近多了不少粉丝，是因为琅琊榜2吗？
很高兴看到新人，最感谢的还是一直支持我的小伙伴们哦~
希望不会有人觉得苏哥哥太过份了，
一开始就疼小飞流，那是粉饰过的情节
私心而言，比起「一面之缘」，楼楼爱更这篇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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